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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节

第五章 第五节

十天后。

在多方面的压力下,利奥二世坚持举行的宴会终止了,这也终于给红莲带来了一点点的喘息机会。

在这段时间内,红莲抓紧时间在城中的各个弄道当中进行了一次检查,同时根据自己的权限所能行动的范围画了一幅地图,并确定了总共十条的逃生道路,逃亡时间分别是在冯义预定有“大动作”的两个月以后或者利奥二世的声明当中所提到的一年以后,他终究还是无法完全相信这里的人们所提供的信息,即使是莫烟、冯义和蓝筝,也仅仅属于相对安全的级别。

完成这一切以后,红莲向利奥二世申请了城外狩猎场的使用权限,在那里花了一周时间建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房子,一是为了便于自己的逃脱,二是那里场地空旷,他可以尽情练习自己的技能,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自己无法让利奥二世解除布置在那里的部分武装力量,至于其中的用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剩下的时间红莲则大部分时间泡在皇家图书馆内,利用皇室拥有巨量资源的优势,不断调动物资学习各种各样的技术,其中包括炼药技术、对半觉醒身体的控制技能、侦察及反侦察技术等等,加上为起义军而学习的部分觉醒知识,这些东西所需要的学习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但好在红莲现在也在赋闲,所以没有什么关系,除此之外,他也有意对教皇国皇室的稀有资源进行了浪费,可惜以自己的权限不能无限制的调动资源。

但有一件事情让他放不下心来。

之前在初到梵蒂冈时,接待他们的那个少年波旁·雷顿,未来的魔君,红莲的心里稍微有点他的印象。

某一日晚上回到在狩猎场的住处时,红莲意外撞见这个少年在狩猎场转悠,忽然一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猛兽从这个少年的身后扑了上来,红莲只来得及叫他一声(也只想进行这种最低级别的警告),可那孩子还是呆呆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因为随从的护卫在这种磨练未来魔君的场合只会在被监护者绝对会死亡的情况下才行动,所以也没有阻拦,那孩子尖叫了一声,就连滚带爬地往前跑,连跑出去的路线都是弯曲的。

可是,就在这时,黑色的光芒从他脚下扩散出来,形成一个不怎么大的圆形区域,那区域内的黑色粘稠如血,从里面伸出一根根舞动着的青灰色锁链,每根锁链的末端都是尖锐的剑刃,那些锁链悬在空中,像是一只只眼镜蛇,又像是埋伏在树上准备突袭的豹子,忽然其中的一根链头动了,其他的锁链也也同动了,无数没有反射光的刀刃颤抖而狂乱地向那野兽刺去,在哀鸣中将那只野兽刺穿、提到空中,然后又被更多的锁链穿过,锁链吸收了所有的血液,那只野兽就那么慢慢地变成了一具干尸。

目睹这一切的人无一不感到恶心,红莲自己在住处中吐了三次,至于那个孩子,在回去以后接受了好几次的心理辅导和催眠,才渐渐平静下来。

对于红莲震慑更大的,不是那令人作呕的场景,而是对波旁·雷顿所拥有的魔君领域的确定。

戴安娜之前曾和红莲说起过魔君领域,戴安娜当时说:“只要是被选择的人,就会获得这个领域,而只要是拥有这个领域的人,都迟早会成为魔界的皇帝,所以才叫做魔君的御用领域。”若是这种说法正确,那么就意味着整个魔界的命运已经被锁死,不管过程如何,最终统一魔界都必然是波旁·雷顿本人,并且也肯定了此人必然不会在统一前死去。

由这个消息可以肯定两个信息,一个是好消息,但仅对于红莲来说;一个是坏消息,而这个坏消息则面对整个起义军的百万人马。

好消息是,如果确定了此人不会在统一前死亡,只要红莲与他交好,就可以获得这一块得到“天”认可的挡箭牌,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派上用处,但再怎么说,可以让红莲在将来活着回去多一分把握。

坏消息是,这个人现在在教皇国的手中,且受到教皇国的控制。

而且,红莲可以利用自己现在的性别优势去与他搞好关系,说白了就是去勾引他,如果借助他的力量将利奥二世赶下台,所得到的结果将是整个起义军都憧憬的。

但是,红莲自己就必须付出代价,因为这具女性的身体虽然让他可以比较容易地拉近自己与此人的关系,但如果要让自己对对方的影响大到足以让对方做出这样的选择,自己也要相应的进行一些超出礼貌尺度的行为,再说白点就是色诱。

红莲在心里已经为此做好一些准备了。但在他心里曾经有过一个更加简单粗暴的办法,在未来冯义所进行的“大动作”的混乱中把这个人给劫走,但接下来该怎么处置,他就没主意了。

最后打定主意时,他决定同时采用两个提案的不同部分,这样最保险,前期色诱,后期劫持。

另一方面,对于那次在大理石白塔见到的女人,红莲还是非常在意,甚至有时在梦中也梦到那女人,她在梦中对他说话,可是他听不见她的声音,从口型也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在深夜中也常常寻求机会出去,但是守在红莲住所的守兵一直都不让他在深夜出去,即使使用权限强行出门,凭他的权限也无法进入白塔的顶层。

这一天,红莲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外面一片漆黑,今天刚好是新月,天空也不是很亮,又是雾最浓的时候,可见度很低。

红莲把视线移到自己床的上方,那里挂着钟,两根粉色的扭曲指针所指的位置显示现在已经接近零点。他把视线移下来看看周围,卧室仍然被装饰得十分花俏,可惜确实不是他的风格。

他走到高大的梳妆台前面,重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浑身上下,把包括那支头簪在内的所有带有能量波动的物品全部摘了下来。

检查好以后,红莲脱掉了高跟鞋,换掉身上的哥特连衣裙装,穿上一件颜色极深的暗蓝色长袍,在那之前他先用裹胸布将自己的胸前裹了一圈——这本来不属于他的东西可能会造成他的行动不便。

他碰了一下这件衣装的上下,确定所有必须品都在衣袋里装好了以后,再一次看了一下钟,现在是零点整。

最后在心底给自己打了一下气以后,红莲从桌上拿起一只小瓶子,那瓶子里装着小半瓶普通的水,瓶子是淡绿色的,红莲敲了一下瓶底,那透明的淡绿色居然流进了水中,溶解在了水里,然后水也变成了淡绿色。

红莲喝下了这瓶水,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人好像变成了一个无底洞。

这是屏蔽药水,可以在药效时间里抹除他身上散发出的血统气息,这样,守兵就只能使用目力来看他了,也就不会发生当初在大理石白塔险些被杀的情况。

他又喝下一瓶淡紫色的药水,这是隐形药水,药效时间比起其他药水要短得多,他必须快点开始。

红莲往自己的床上塞了一个布偶,用被子盖上,伪造出自己已经睡着的假象。

红莲没有走正门,而是翻过本来就开着的窗户(开着窗户也是提前的准备),然后关上窗户,像个幽灵般悄然离去。

狩猎场与城内有直接连接的通道,因此他不必冒险打开城门就能够进入城中。

这座城市还是像之前那样,冷静而安详,即使是到很晚也要工作的家庭,此时也熄灭了家中的灯,整座城市沉睡在凝重的黑暗中。

但黄金瞳是直接解析物件的,不需要光线就能看清东西,所以红莲没有费多大周折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到了大理石白塔的门口。

他当然没有蠢到直接走进去。他睁开彼岸花瞳,先解析了一遍整栋建筑的结构,然后确定了一下巡查者的位置。

巡查的骑士现在在第三十六层,他们在往下走。

红莲把手伸进口袋里,从里面摸出一根针,不是很细,也很长。

蓝色火焰包裹那根针,针漂浮了起来,在离他大约半罗梭的地方,无声地刺进大块石料的缝隙中。

他跳到空中,脚点在针上,以此借力再往上跳,那针好像是由什么特别坚硬的材料制成的,即使红莲的身体压在上面,那针也没有弯曲过。

接下来重复的仍是那一晚上的把戏,红莲静默无声地完成了这一过程,到第二十四层的时候,他忽然不能直接接触那建筑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隔开,他知道那是结界,上一次由于自己是直接翻越塔的,所以没有接触到白塔的结界。

红莲通过彼岸花瞳看到巡查兵是在第三十三层,他非常快地掠过了那一层,看都没看。

接下来的过程同之前一样,没什么可叙述的。

半刻钟以后,红莲到了塔顶,塔顶不是尖的,只是一个露天的平台,可是结界到了塔顶就变成了一个半球形的罩,他不能触发结界,因此最多只能呆在结界的上方干着急。

他想起了之前莫烟给他的最后一瓶药水,他急忙打开那瓶药水,把那药水喝了下去,然后开始等药效出现。

很久以后,结界依然没有消失,也依然对他有效,他仍然被卡在这个地方进不去。

红莲开始抓耳挠腮了,他敲了敲那结界,发出了敲玻璃的声音,这东西就像是一层玻璃罩,也没有任何缝隙。

这声音会不会传到里面去呢?红莲想到这个问题,此时隐形药水的药效已经失灵了,他不能再从原路回去了。

他开始更加用力地敲那结界,甚至构建出刀剑来砸那结界,结界确实没破,也有声音,但声音太响了,可能会让巡查兵听见,红莲才敲了一下就住了手。

他开始往阳台的那个方向走,上一次看到那个女人就是在阳台上。

可惜阳台上空无一人,今天的月亮太暗了,没有月光,阳台上一片漆黑。

那个女人是因为这样才没在这里吗?

红莲在心里疑惑着,逐渐放低自己的高度,看到阳台上没有人,便站在前面看着。

彼岸花瞳旋转着,把整个房间都解析了一遍,但奇怪的是,没有那个女人。

红莲坚持解析了很久,可是包括阳台在内依然没有那个女人的声音,甚至根本没有活物。

最后,红莲放弃了。

他重新布好了针,准备往下跳,就在他即将跃出去的一瞬间,一只枯槁的手从身后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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